周泽楷就这么正式成为了华东办事处的一员。
下山之前，特管局的冯宪君冯局长曾亲自用传讯阵与他确认过，真的不需要特管局为他提供特殊待遇吗？
所谓的特殊待遇，便是不以新员工，而是以特殊顾问的身份空降华东办事处。这样行动自由，衣食住行方面由国家负责，让周泽楷不会有任何生活上的不便，能专注于他下山的目的。
在冯宪君看来，为凤凰提供这些都是理所应当的。如果不是周泽楷的目的地就是华东一带，他肯定更要把周泽楷请到B市来，自己眼皮底下照顾着才放心。
但是周泽楷和长老商量后，还是决定就当个普通公务员，而不是像一尊大佛似的被供奉起来。凤凰一族已经几百年不曾涉足人间了，他接触人间普通生活后所看到的一切，日后将会融入凤凰族的记忆传承里，不至于完全的与世隔绝。
总局那边也答应了，周泽楷的身份不保密，但也不大肆宣扬。至于华东办事处的同事们，则顺其自然，毕竟成天一起工作，不可能瞒得住。这也是为什么大伙儿都知道有妖要来当新同事，却都不知道是只五百多岁的凤凰。
不过周泽楷还是给叶修解释了，作为上古存在至今的瑞兽，凤凰的寿命长达几千年。和人类不同，凤凰成年与否并不看年龄，而是看妖力深浅，其中一个评判标准便是是否能化为完全的人形，且能长久保持。
因为个体差异，每只凤凰成年时的岁数相差不下百年，有周泽楷这样五百多岁便已成年的，也有修行了五百年才能刚刚化形的。
叶修听出来了，小周看起来好像呆呆的，其实是在认真暗示他不要因为五百多岁的年纪把自己当成老爷爷。
“噗——”叶修差点笑喷出一口汤，“不是，你去沐橙那儿借她的小镜子看看，你哪儿像老爷爷了？老爷爷玩手机可没你这么溜，按你玩游戏的手速，老爷爷该抽筋了好吧。”
周泽楷：“……”
领导什么都好，就是老喜欢调侃自己怎么办。
“方锐教你玩游戏，你随便玩玩就可以了，可别学他沉迷氪金啊，不然我就给老冯打小报告。”叶修还不忘语重心长地叮嘱，虽然最后一句一听就不是正经领导。
方锐端着餐盘过来，就听到氪金部分，立马表示不满：“这叫用金钱支持喜欢的游戏，老叶你不懂！”
“前两天你还差点摔手机，说再抽不出限定SSR就去微博写小论文骂垃圾游戏。”叶修无情揭穿。
方锐假装没听见，冲魏琛招手：“老魏，这儿！”
午饭时间，食堂很是热闹。华东办事处占地不大，人却不少，这几天周泽楷也就把外勤组所有人，以及后勤组常跑来外勤组办公室的陈果等人认全了。一眼望去，人和妖随意地坐在一起，没有什么泾渭分明的小圈子，很是和谐。
华东办事处每个部门都有几只妖，服务大厅的办事员里尤其多，只有外勤组例外，清一色的人类。人和妖光从外表上很难区分，特别是那些久居人间的妖，看起来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人类。周泽楷身为瑞兽，自然能分辨，其他人只能凭经验，要不就像叶修一样，因为生来就有天眼，所以可以轻松认出妖来。一些修为不够高深的妖，他甚至能直接看出对方的根脚。
至于为什么外勤组全是人类——
方锐：“因为老叶太凶残了，没有妖敢在他手下干活。”
魏琛：“因为老叶太没下限了，组织怕妖被他坑得对人失去信心，影响人妖团结。”
叶修没说话，一筷子下去叉走方锐盘子里最大的红烧排骨，又一筷子叉走魏琛的烤鸡翅，嗤笑一声：“年终奖不要了是吧。”
“没有没有开玩笑的，”方锐赶紧换上真诚的笑容，“是这样的小周，因为外勤组的工作嘛，主要就是出去抓违法的妖，有时候还得协助一些与妖有关的刑事案件，经常得用法器、阵法和符咒。如果外勤组里有妖，得顾忌到妖身安全，就不好施展。不过我们偶尔也会和妖合作的啦。”
周泽楷了然点头。至于他自己，身为瑞兽，人类的很多东西对他不起效，剩下的一般也伤不到他。
“但我觉得主要原因，还是因为老叶盛名在外，特别华东区的妖，就没有不怵他的。”魏琛嘿嘿一笑，“等你看到老叶抡着千机伞暴揍妖的时候，你就知道了。老夫见过几次，哎哟，好怕怕。”
周泽楷扭头看叶修，眼睛眨呀眨，竟是很期待的样子。
叶修拿筷子指了指他，一脸谴责：“皮。”又指方锐：“你看看你，都把小周带坏了。”
方锐抱拳：“这我可不敢和您老抢功劳。”
热热闹闹的一顿饭吃完，方锐和魏琛回宿舍午休，叶修溜达去门口买了包烟，准备回办公室继续工作，一回头发现周泽楷还跟着他，不由乐了：“不去休息？”
周泽楷理由充分：“不困。”
“那去散个步？”叶修改了主意，把烟又塞回兜里。周泽楷点点头，两个人出了院门，沿着街边溜达。
九月下旬，天气凉快了些，又是饭点，路上人不少。二人并肩走着，叶修见周泽楷的视线老往路边的小餐馆上溜，便问：“怎么了，没吃饱？”
青年摇摇头，一边看着食客正大快朵颐的黄焖鸡，露出了叶修熟悉的好奇宝宝表情：“想学。”
“学？学做饭啊？”这下叶修可真有些惊讶了，毕竟周泽楷看起来好仙一只凤凰，居然想学做饭！嗯？等等，和当初知道小周睡路边的震惊比起来，好像又不算什么了。
周泽楷“嗯”了声，表示确实想学。
“想学也容易，现在网上到处都是教程食谱，就是你住宿舍不方便。食堂后厨用的都是专业的厨具，不适合新手。”叶修想了想，“要不你到我家做？反正我家的厨房就是个摆设。”
叶修不住宿舍，在单位附近租了一套两室一厅，厨房除了烧水煮泡面之外就没派上过用场，厨具倒是很齐全，都是搬进去时叶秋帮他买的。当时弟弟内心抱着一丝“或许买了就会用”的美好愿望，然后火速破灭。
“可以吗？”周泽楷的眼睛瞬间就亮了，掩不住的雀跃。
“可以啊，等周末吧。”
得到了同意，周泽楷肉眼可见地高兴起来，行动力很强地拿出手机，开始搜索做饭APP。叶修在一旁看着他操作得无比熟练，顺口问：“来了也有一周了吧，感觉怎么样？有没有什么不习惯的地方？”
周泽楷微笑摇头：“大家都很好。”
想了想，又有些迟疑地补充：“……也很闲。”
自从抓回猲狙和俎鬼以后，外勤组除了走流程羁押审问写报告，就再也没出过外勤，办公室里每天讨论最多的就是午饭和晚饭吃什么。
“……”叶修沉默片刻，再开口时表情很诚恳，“小周啊，很闲这两个字可千万不能在领导面前说。当然，像哥这种心胸宽大的不计较，换别的黑心领导，今晚就找事让你加班。”
周泽楷歪头看他，一脸无辜，似乎在说：可是你也很闲呀？
叶处长装模作样地轻咳一声：“以后你就知道了，外勤组就这样，闲的时候可能十天半个月都没什么大事，忙起来就是一个月连轴转。当然了，我们是希望闲一点的，毕竟闲就说明治安好嘛。”
结果步还没散完，一通电话就终止了“闲的时候”。
凤凰嘴难道比开过光的乌鸦嘴还灵？叶修听着电话那头市刑警队长的声音，心头飘过一个问号。
对方在电话里没说太详细，只说发生了几起失踪案，十分诡异，排查之后怀疑与妖有关。
“行，我们半个小时后到。”
挂了电话，叶修转向周泽楷，似笑非笑，怎么看都像个黑心领导：“哎呀小周，看来今晚要加班了。”
周泽楷：“……”
TBC
迟了一天的新年快乐！祝大家新的一年顺顺利利，最重要的是身体健康！
之前忘了说，回来之后看到了好多好多熟悉的ID，有些真的是从17年我第一次写周叶开始就在了，看到这些ID的时候真的感觉好温暖啊！就很有动力了！（本来我已经做好了回来从小透明重新开始的心理准备了（。
爱你们mua！周叶有你们真好！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