*末日丧尸paro
*近未来架空，与现实不符的部分都是为了剧情需要的扯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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深冬的B市，寒风凛冽。尽管正午时分艳阳高照，在空旷的野外却难以令人感到一丝暖意。王杰希和袁柏清裹在厚实的军大衣里，木然看着AN-82从飞行跑道尽头缓缓驶来，最后在他们面前停下。
运输机后方的机舱门降下，一队全副武装的特种兵鱼贯而出，分列两侧，严阵以待。看这架势，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押解的是哪国要犯。
袁柏清小声嘀咕一句：“就为了押送一个叶秋，阵仗还挺大。”
王杰希轻咳一声，低低回道：“他的能耐，嘉世的人当然最清楚。”
刘皓和陈夜辉从机舱里一前一后走出，看到王杰希，刘皓隔着一段距离先堆了一脸笑：“王队，您好。”
王杰希向他微微点头：“你好。”
他的视线落到刘皓的临时队长袖章上，轻轻一瞥又回到对方脸上：“车在那边，你们可以检查。”
“王队办事，我们哪有不放心的。”刘皓笑眯眯道，“不用检查了，我们这就交接。”
刘皓回头冲陈夜辉示意，后者向特种兵们做了个手势，五个人呈X形从机舱深处的阴影中出现。前后都是嘉世的特种兵，中间那人穿着一身和天气不符的单薄囚服，双手被手铐反铐在身后，一出来就被冷风吹得打了个哆嗦。饶是如此，那人的表情却还是王杰希熟悉的漫不经心，步伐从容懒散，仿佛对阶下囚的身份毫无自觉。
视线相对，那人轻轻一笑：“大眼，好久不见啊。”
王杰希瞥他一眼，没有回应，示意微草的特种兵上前交接。刘皓和他办好交接手续，冷眼目送着叶秋被押上押运车，四名微草特种兵随行，接着门外上了数道电子重锁，王杰希和袁柏清依次上前按指纹，扫虹膜，电子锁嘀的一声，亮起了红灯。
刘皓对微草的严谨周密很是满意，脸上的笑容扩大几分，负手而立，意味深长道：“那王队，人就交给你了。”
王杰希老成持重地略一点头，微草队员们先后上车，押送叶秋的车队逐渐加速，驶离了城郊的军用机场。
嘉世的运输机却没有急着返航，刘皓和陈夜辉回到机舱内，打开GPS监控器，屏幕上的红点不断闪动，正沿着公路向高速公路方向移动。
方才挂在刘皓脸上的笑意早已消失无踪，他和陈夜辉交换视线，后者会意，拿出手机，向一个陌生号码发出一段数字。
十分钟后，微草车队经由高速入口进入环城高速。同一时间，陈夜辉面前的监控仪上亮起了一个绿点，缓缓离开了某服务区。
两个人几乎是屏息凝神，看着各自屏幕上的地图变换。代表绿点的油罐车悠然走着慢车道，没过多久，微草车队的前车就赶了上来。
刘皓和陈夜辉的屏幕上，红点和绿点终于出现在了同一段地图上。
按照计划，嘉世事先安排的油罐车将会失控撞上叶秋所在的押送车，制造一起完美的车祸。顺利的话，对方将根本没有机会活着到达军事法院。
随着绿点逐渐向红点靠近，刘皓的心也跳得越来越快，眼看绿点径直加速，即将和红点重合，油罐车却忽然停了下来，任红点又拉开了十几米的距离。
“怎么回事？”刘皓坐不住了，焦躁地在机舱内来回踱步，“打电话问问！”
陈夜辉拨了几个电话，脸色也沉了下来：“说是前面发生连环擦碰，几个车主吵了起来，把除了超车道的路给堵上了。”
连环擦碰？这么巧？怎么可能！刘皓立刻断定是叶秋搞的鬼。可是这家伙从被软禁开始，就被隔绝了和外界的联系，他是怎么往外传递消息，又是怎么得知嘉世这次的计划的？
……他的目标仅仅只是为了保命？
刘皓面色一变，扑过去抢陈夜辉手中的手机：“靠，那家伙要跑！”
“什么？”陈夜辉霍然起身，惊得后颈全是冷汗，“不可能！”
如果叶秋跑了，如果他跑了，那那份名单——
二人想到一块儿去了，瞬间面如死灰，刘皓打字的手指都在颤抖。陈夜辉两眼发直，六神无主，正胡乱想着那份名单被曝光的后果，监控器忽然发出了一声不祥的长长的嘀声。
装在叶秋手铐上的信号发射器代表的红点闪烁两下，消失了。
半年后。
盛夏中午的H市，路上行人全是脚步匆匆。叶修打着呵欠从二楼溜达下来的时候，网吧的自动门正好打开，几个社会青年模样的小伙挟着热浪一起冲进来，潮湿的热气把叶修熏得在楼梯上倒退了几步。
陈果扭头看见了，给了他一个白眼：“跑什么，下来替一下小唐，一直忙得没空吃饭呢。”
叶修抓了抓头发，对着隔断玻璃随手捋了两把，在唐柔身边坐下，招呼道：“身份证。”
给这几人开了机，后面又跟着过来了几拨人，又是上机又是结账的，还有按铃呼叫服务的，前台几人忙了好一会儿，才把中午这阵子忙过去。
陈果道：“外卖该冷了，我去热一下。叶修，你帮我订一批矿泉水，库存快不够了。”
叶修应了声，打开供货商的网页。唐柔端了两份凉面过来，自己抱着一份坐在一旁边吃边看电视剧，不时和苏沐橙非实时交流一下感想。
网吧入口的壁挂电视上，正播放着地方新闻：“连续的高温酷暑天气下，中暑及高温天气相关疾病的患者明显增加。记者走访了市内各主要医院，可以看到门诊都是人满为患。昨日下午，有一名严重中暑的病人被送进市第一医院的急诊部门。据悉，该病人于三日前出现中暑症状，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，高烧不下，市第一医院全力诊治却抢救无效……今天早上，市协和医院也有一例重症中暑、抢救无效的死亡病例……“
“今年夏天真是热得邪门。”陈果端着热菜过来，听了一耳朵新闻，叹道，“前两天有个客人，空调房里好端端坐着，就中暑了，嘴唇都发青了，看着可吓人，还是救护车给送去医院的。你们俩也小心点，注意身体。”
叶修和唐柔各应了一声，新闻主持人也提醒市民们一旦发现身体不适，应立刻去医院接受治疗云云。叶修订好陈果要求的数量，正要退出，就听下一条新闻道：“关于前日发生在H区的恶性伤人事件，在逃的犯罪嫌疑人赵某于昨日下午在XX酒店被警方抓获……”
叶修忽然抬头，静静盯着电视屏幕。
屏幕上脸部被打了马赛克的犯罪嫌疑人戴着手铐，踉踉跄跄地被警察从快捷酒店的房间里带出来。警方表示赵某神智不清，疑似吸毒，需要进一步调查。事发的S小区X单元仍然被封锁中，被害者正在医院接受治疗。据悉，赵某当时突然暴起，咬伤了被害者的脸部和颈部……
“咬？”陈果夹糖醋排骨的动作一顿，觉得有点食不下咽，嘀咕道，“这人怎么回事，疯了吧……等等，这拍的不是上林苑么！离咱们这儿很近啊！你们俩都住网吧还没什么，那几个住上林苑的，我可得提醒提醒……”
兴欣网吧二楼有一套两室一厅，陈果和唐柔各住一间，叶修则睡在狭小的杂物间里。剩下几个老员工则共同住在陈果在上林苑租的一套房子里，
叶修趁她不注意，又回到了下订单界面，用自己的银行账户定了十几箱矿泉水，还有一堆易于储存不易变质的方便食品。
这家供货商是H市同城，以效率速度著称，中午下的单，过两个小时就送到了。陈果去午睡了不在，叶修签收的时候，唐柔抬眸看了一眼，讶异道：“怎么多订了这么多？”
“他们正好做活动，就多订了点。”叶修一个侧步挡住送货人员听到这话后茫然的表情，故意岔开话题，“沐橙还在忙研究呢？”
“对呀，沐沐说她在研究室待得要闷死了，不过这周末终于可以休息了，我们准备去看电影。”唐柔想起这件事，忙打开票务APP查场次和座位，没留意除了水和食物，叶修还订了别的几箱东西，全都搬进了网吧后头的仓库。
送货人员离开后，叶修关好仓库的门，回头向窗外望了一眼。
兴欣网吧的后门对着一条小巷，平时少有人经过，对面是某老旧小区的后门，建筑年久失修，墙皮脱落了一半，很多住户都搬走了，剩下的多是腿脚不便或是念旧的老人，和外来务工人员。对着兴欣的这一面是阳台，上面大部分杂乱无章地堆着杂物。叶修像过去几天一样，看了眼二楼一扇窗帘紧闭的窗户，悠悠晃着钥匙回到前台。
下午五点，唐柔下班了。这个点上机的人少，叶修一个人就足够照顾前台。他为一个客人办了下机，正要打开游戏，座机忽然响了。
“你好，兴欣网吧。”叶修接起电话。
听筒里很安静，因此那一声轻轻的“嘀——”便十分清晰。叶修挂掉电话，等了十秒，电话再度响起，他接起来，这次就不寒暄了，直接嘲上了：“我说你们这跟地下工作者一样的联络风格到底是谁想出来的，张佳乐吗？”
那边是个用了变声器的男声，听起来无机质又电波，诡异得很，然而一开口就暴露身份：“靠，不是我！”
叶修鄙视道：“我就知道是你，上次黄少天，再上次王大眼，之前是文州，你们用变声器有用么，我一听就听出来了。”
“你妹老叶，你现在好歹是个在逃身份，能不能低调点，不要这么拉仇恨。”张佳乐的声音通过变声器，也能听出气鼓鼓的，“我可是好心来提醒你的，陶轩那边内部审查前阵子终于搞完了，他们已经查到兴欣了。好消息是，他们不敢直接动手，坏消息嘛——”
“派了个杀手过来，应该是佣兵吧，盯了我几天了。”叶修摸出烟咬上，凉凉道，“你们老实交待，是不是趁机报复啊，拖到现在才告诉我。”
张佳乐：“呸，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些佣兵组织，查起来一个比一个麻烦，全是单线联系。我们今天才查到，陶轩雇佣的是那个‘一枪穿云’。”
“哦？”这下连叶修都有点惊讶了，“老陶可以啊，竟然能找上他，一枪穿云很贵的吧？他这是私房钱老底全掏出来了？”
C国几个有名的地下佣兵公司里，一枪穿云名气响亮，这两年俨然有行业第一人的声势，业务熟练，完成度高，暗杀尤其一把好手。叶修在过去的任务里和他打过交道，对方单枪匹马的，却无所不能，让特种兵们吃了不少暗亏。至今叶修也没见过这名佣兵的真面目，也不曾正面交手过，被这名字一砸，第一反应就是贵。
一枪穿云刚出道的时候，什么乱七八糟的任务都接。现在口碑立起来了，黑心老板有意提高他的身价，好抽取大量提成，对委托的条件变得十分苛刻，要价也是惊人的高昂，根据任务对象不同还有额外收费。叶修琢磨着，既然对象是自己，那陶轩肯定是被狠狠刮了一层油皮下来。
张佳乐在电话那头翻了个白眼：“能有点出息吗，都火烧眉毛了还想钱呢！”
叶修压低声音道：“哎，紧张什么，我整天在别人面前晃来晃去的，兴欣又在闹市区，他又不能一枪狙了我，那后果可太麻烦了。估计就是等我落单，伪造个路过抢劫杀人，稳妥又安全。不过我觉得以老陶的性子，可能更想让我直接失踪。”
张佳乐没好气道：“……我怎么听着你还计划着落单引人出来呢？”
叶修故作茅塞顿开道：“好主意，我看这办法可以。”
“……”张佳乐闹心地挂了电话，他再也不要当联络员了，爱谁谁吧！
叶修放下话筒，冷不丁从屏幕反光里看到身后有个人影，扭头一看，唐柔捧着杯绿茶，刚刚走过来站定：“谁的电话？”
“推销的。”
“哦。”唐柔轻轻应了声，在另一台电脑前坐下，准备继续看剧。叶修拿不准她是不是听见了，唐柔这姑娘看着文文静静的，遇事的反应和直觉却十分敏锐。他想了想，揉着空了的烟盒，道：“我出去买包烟，小唐要带什么吗？”
“从柜台里拿吧，外面还很热呢。”
叶修：“正好出去散散步，吃完饭又该忙了。”
唐柔：“我没什么需要的，你去吧，我帮你看一会儿。”
“谢了，马上回来。”
自从发现有人在监视他后，叶修这几天都没出过网吧，对方却也沉得住气，耐心十足地等着。现在知道那人可能是一枪穿云，叶修有心想试探对方，这才特意出门一趟。
从网吧到最近的便利店，单程不过五分钟，叶修故意磨蹭，买了烟之后还和老板闲聊片刻，一边从玻璃陈列柜里打量门外。他能感觉到身后有一道冷静逡巡的视线，镜面里望出去却看不到一个可疑的人影。对方显然是个中老手，卡视角老道，气息掩藏得极好，换个无知群众，肯定一无所觉。
叶修垂眼，轻轻笑了笑，一边听老板唾沫横飞地侃大山：“……我那朋友的亲戚说的有鼻子有眼的，怪吓人的！”
这一片和上林苑是一个治安辖区，出了这么个上了新闻的恶性案件，大家除了唏嘘，各种流言也是漫天飞。不止是关于出事那一家的，连只隔了两条街的市第一医院里也发生了诡异事件，据说大半夜的护士听到太平间里传出哐哐砸门声，吓得一群夜班护士谁也不敢下到地下一层，以为闹鬼。
叶修闻言抬头，眉毛微微一皱：“太平间？”
“是啊，就昨晚的事儿呢！你说吓不吓人？”
“是挺吓人的。”叶修若有所思，告别老板出来，感觉那无处不在的视线已经消失了。他扭了扭肩膀，把钱包塞回裤兜，拇指状似无意地擦过腿侧，触到军用匕首硬邦邦的胶柄，休闲地往回走。
周泽楷先一步回到了监视的小屋，从望远镜里看着男人拖着脚步溜达进网吧大门，和坐在前台的一个女生打了招呼，坐下，整个背影隐进绿色植物和装饰墙后，只露出一只操作鼠标的右手。
那只手倒生得挺好看的，一点也不像拿过枪的，倒像个养尊处优，精心保养的大少爷。
周泽楷略有些烦躁地回到椅子上坐下，心里清楚这一晚估计也要无功而返。他监视了叶修三天，对方看起来浑身都是破绽，毫无防备，实则警惕得像铁板一块，根本无处下手。
而且周泽楷隐约觉得，对方已经察觉到他的存在了，今天大概就是引他现身，才特意出的门。
他撕开压缩饼干的包装，味同嚼蜡地和着水往下吞，思量着下一步行动。委托人的条件繁琐，要求致死，却又要尽量处理得像意外，以免引起警方进一步调查，也避免造成社会话题。如果能悄无声息地让他人间消失，那是再好不过。
任务期限是一星期，逾期自动失败，公司必须支付给委托人一笔巨额违约金。而这违约金的百分之九十五，都将从周泽楷的佣兵账户里扣走。如果任务对象始终窝在网吧，那他只能想办法诱使对方出来。他早有几个备选方案，但叶修应该不会轻易上钩——毕竟那可是嘉世斗神，和以往的任务对象完全不是一个级别。
周泽楷草草填饱肚子，又回到望远镜前，继续监视。
同一时间，一辆警车驶过兴欣网吧门前，在夜色中拐了两个弯，缓缓驶入拥挤的门诊部大门，早已等候在门口的护士们一拥而上，熟练地将警车上昏迷不醒的男人转移到病床上，推进门诊部。
那男人正是下午出现在新闻上的恶性伤人事件的嫌疑人。他眼下乌青，面色灰败，嘴唇不住颤抖，豆大的冷汗从额角滑落，手指痉挛似地抽搐着。为防他突然清醒再度失控伤人，男人被戴上了口塞，隐约可见污黑的血液从嘴角溢出。
负责押送的警察抹了把额上的热汗，对让他签字的年轻医生道：“安医生，我们在哪儿待着不碍事？”
安文逸扶了下眼镜，问：“有多严重？”
“故意伤人，还是咬的。安医生你没看今天的本地新闻吗？上头条了都。”警察签好字，把表格递回给他，笑道，“哦，你们一定是太忙了，顾不上休息。”
“这两天是有点不正常，中暑的病人太多了。”安文逸指了指靠近诊疗室的一个角落，“在那儿等着吧，病人一旦恢复意识我们马上通知你。”
“好嘞。”
安文逸把表格交给护士，快步走进一旁的输液室。傍晚开始输液的几个中暑病人已经挂完了点滴，体温降下来了，脸色却还是不大好，看起来恹恹的，眼底发青。
安文逸叮嘱他们回去注意休息，按时吃药，如果症状反复要即刻回来就诊。目送着病人被家人搀扶着离开，他总觉得有哪儿不对劲，却说不出所以然来。被护士催促了声，安文逸顾不上细想，又匆匆跑回去看下一个病人了。
TBC
